Ada Ho's Weekly Column

Tag: Refle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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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說話的威力

有時候,一個人在閒談中的一句說話或一個提問,會停留在我心裏不停咀嚼、消化,在腦海中不斷發酵、沉澱,若干年後,可能會化成行動。

10多年前我從美國修讀碩士畢業回港,某大學教授邀請我給一批訪問學者說領導力,我主要介紹哈佛大學 Ronald Heifetz 用了30年研創和教授的 Adaptive Leadership(調適性領導學)。

3小時的演說後,一位學者若有所思地說:「這麼 robust 的一套領導學,難道只有遠赴哈佛大學才能修讀?太可惜了吧!」我見他一臉認真,才腼覥地說:「恐怕如是......」

畢業時,Heifetz 教授鼓勵我投身領導培訓行業。我思前想後還是決定先在實戰中親身活用這套理論,日後以一個實踐者身分教授領導學也未遲。

近年,我終於撥出部分時間提供 Adaptive Leadership 的培訓,漸發現管理人在不同行業,每天面對的許多問題都很相似,特別是牽涉改變人們心態和思維的事宜。

當我與一位剛榮升為「一把手」的人見面後,他天真的管理概念和強大的自我防衛機制,刺激了我寫一系列名為「新丁一把手的常見誤區」。內容包括常見的管理問題:不懂運用正式權利和建立威信,還有把自己不喜歡或不懂做的事情 delega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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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和表演

有朋友跟我說,不讓孩子參加比賽,因為壓力太大,輸了比賽更殘酷,故只讓他們參加表演。說時,興奮地翻開一幅又一幅音樂表演和戲劇演出的照片。

我冷冷地瞄了一下,禮貌地不作聲——對着為人父母的,還是少發表異議。自我陶醉中的友人驀地發現我一直默不作聲,必屬異常,說:「我知道你從小都有參加比賽,你是強人,很難明白不大突出的平凡小孩的弱小心靈。」

什麼強人和平凡人?我有氣沒氣地說:「有沒有想過所謂平凡、脆弱、不突出的人,透過比賽可擴闊視野,磨練心智、反省力和解難能力,才可成為強人?」

如果真要我兩者選其一,我確實喜歡比賽。在比賽中,參賽者都能從同一動作、樂曲、朗誦來比較,互相觀摩,在同一起點上看別人為何比自己的動作難度更高、跑得更快、表達和演繹得更好。然而,舞台上令人陶醉的鎂光燈容易製造錯覺,令人自我感覺良好。再加上台下觀眾不少是前來捧場的親朋好友,就算難看的表演,他們總會給點掌聲。如果不想埋沒良心給予讚揚,也會說些鼓勵評語,諸如「你們太辛苦了」、「真不簡單」。

我就是喜歡比賽的「殘酷」──殘酷在於赤裸裸地看到自己技不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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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手都是爛牌時

「哎唷,笑到好痛……」「呵~我受不了……」

話說吃罷冬至晚飯後,我們三姐弟與年近八十的五叔在麻將枱上交手。弟弟第一個疊完牌,慣例沒耐性地在自己胸前擲骰子,然後在大姐那邊拿牌,其他人也跟着拿牌。五叔突然問:「骰子擲出幾多點?」

弟弟堅定地說:「請問我錯在哪裏?」五叔馬上改口:「問吓啫。」

但在這時,我已把面前的牌子推倒,說:「噢,不好意思!」

眾人瞪大眼睛,沒想到我會有此一着。他們知我有個癖好,每當揭開一手爛牌時,最愛找藉口推倒重來,盡快在新一鋪摸到好牌。但這次不同,我連自己手牌是好是壞還未知曉,又未證實弟弟是否開錯牌,動作卻快得如此驚人!各人掩着肚腹笑得死去活來,「抽搐」良久終能抹乾眼淚,繼續作戰。

這幾年家中老人輪流生病,周身小痛症,懨懨悶悶得令人情緒低落、提不起勁。吃藥止不了痛,唯獨是與家人打四圈,才能暫時忘記痛楚;吃鮑參翅肚也不及食糊好,精神大振,連他們的眾多醫生也鼓勵用「麻將療法」。

兩代人打麻將,最明顯的分別是年輕一代沒耐性,每次拿起一手壞牌不是扁嘴,便是長嗟短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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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不忘 池上秋收

-------------Nov-29-2018

我們一行十三人前赴台灣東部的池上鄉,欣賞雲門舞集於即將收割的金黃稻田上的表演。看畢,有些朋友坦白地說看不懂,認為該事先找資料,才能明白舞作,享受表演,言語間流露一絲絲的失望。

一周後,報紙陸續有評論人敘述演出的感受,我們努力互相傳閱。對我來說,這些是他們對該演出的個人詮釋,我喜歡參考,但不等於專家意見就是唯一答案。

大家仍擺脫不了找專家、老師和權威提供答案的思維習慣。我在表演的頭十分鐘,也有這種尋求「專家解畫」的期盼,很想知道該如何把它弄明白。

然而,我提醒自己轉換心態:不是指望專家教我看演出,而是我如何與舞者、與周遭環境進行對話?如何少用腦袋與理性,多用心靈與感知去領受信息?

心靜下來後,我嘗試進入舞作的世界。我知道是次表演叫《松煙》,便嘗試理解舞者如何演繹煙在林中緩緩升起的狀態。慢慢地,我的焦點從舞台放大到天地之間的浮雲、山嶺之間的稻田、田埂之間的禾穗。風吹過稻海,泛起金黃色的稻浪,送來陣陣的稻香。

由上天繪畫的山巒流雲稻海作佈景,我開始明白為何舞者穿著簡單的黑褲或白褲,和肉色的貼身上衣。沒有道具,簡單的音樂,配上簡約不人工化、不顯眼的舞池,讓舞者和舞池融入於大自然之中,像林中縷縷輕煙的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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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透支自救篇

三年前我已深知進入了「工作透支」(job burnout)的狀態。我這類人視個人生產力為生命指標,「快狠準」的時間管理乃生活態度,故承認「患上」透支並作出相應的「慢活」療程,便如向軟弱與無能宣布投降,因此多傾向「延診」。

不認不認還須認,我已病入膏肓,活像一條「鹹魚」或「喪屍」。面對現實,問自己:怎樣重尋探索精神、好奇心和激情?

我回到基本步——相信激情孕育激情(passion breeds passions),借助別人的激情燃點內心那盞「將熄的燈火」。踏出第一步,四出找尋激情人物及具啟發性的奇人異士,透過與其一席話以重燃動力,聆聽其故事以激活自己。

我再次拜會一些多年沒見的師友:在北京創辦農民工子弟學校的鄭洪校長、在老撾研發精品咖啡來扶貧的 Sam、在雲南昆明從事多年扶貧工作的前矽谷工程師 Jonathan,亦多次跟隨探險家黃效文及其團隊探索鮮為人知的村莊和無名英雄的奮鬥史。

第二步是涉足平常沒機會接觸的大自然,體驗農夫、漁夫和鄉民的工作,頓覺心曠神怡、眼界大開。我對稻田情有獨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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