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da Ho's Weekly Colum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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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a Ho 何靜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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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a is Founder and CEO of internet startup, Paxxioneer. She co-founded social enterprises, L plus H Fashion and L plus H Creations Foundation. She is a weekly columnist and author of 4 books.

讓失敗經歷揭露盲點〈拆解盲點系列/三之三〉

說起領導和管理,大家很自然地談論別人或自己的成功經驗。他山之石和成功案例固然有重要的參考價值,但從自己的失敗例子學習反思,價值更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幾年,我給了不少演說和領導力講座,主要介紹恩師——哈佛大學Ronald Heifetz創立的「調適性領導」(adaptive leadership)理論與實踐,把四個月共二十節的課堂濃縮為幾小時。縱然聽眾感到莫大啟發,但許多人在意見書裡表示「不夠喉」,有些人則說不懂如何應用出來。我亦感到即使給予大家有用的「管理工具」,甚至是一把屠龍刀,沒有深入跟大家練習,很多人回到現實生活的壓迫後,不容易把「心法」發揮出來,最後只會拋諸腦後。

近年,我多拿出一點時間當「企業教練」(executive coach),推出密集式的領導力工作坊,在講學中滲入更多討論、練習和體驗(experiential learning),讓頭腦上的領導學知識轉化為「入心入肺」的反思能力。

在八至十二位中高層管理者的培訓班裡,我要求每人先撰寫一個「領導失敗案例」,初步分析自己在事件中做得不好的深層次(非技術性)問題,包括逃避面對的地方及盲點等因素,而影響了當時的判斷、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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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度遊開拓視野〈拆解盲點系列/三之二〉

有朋友時不時會給自己新功課,學習改變生活上的小習慣,如用左手刷牙和拿筷子、改用不同的上班路線等,以發展不常用的觸覺。另一位朋友是微軟公司的高層,多年來刻意不換大屋和過奢華的生活,很自律地設定中產生活質素與節儉之間的界線,以免被舒適的生活習慣寵壞,而為了維持奢華享受而被逼繼續做一份沒有挑戰性和成長空間的工作,阻礙自己跳出來創業或轉行。

我也有類似的「逆向習慣」自家製訓練,如強逼自己進入本來不喜歡深究的事情,思考沒可能的主意。

我在28歲時給自己一個gap year,在中美洲遊歷半年。有一個表哥住在位於加勒比海的多明尼加共和國,那便成為了我的第一站,住上三個月。我隨著表哥一家的生活習慣,深入體驗當地華僑的生活方式和經營生意的哲學。

我雖牢牢地緊握香港人的生活態度,但既然是gap year,便要求自己開放心態。有一天,我參觀表哥的塑膠廠和酒店,聽他講述大大小小的經營之道和艱苦挑戰。

他忽地建議我做生意,認為當「打工仔」的發展和賺錢空間有限。我一口拒絕這種可能性:「我這一代香港人,從小只想做一個專業的管理者,做生意是你們那一代才有可能的職業,甚至是生存之道。」

不過,我不抗拒跟他討論做生意的事情——他遇過什麼挑戰、如何度過難關、怎樣處理工人的陋習。我甚至投其所好,以假設性的態度談論如果我留下來開咖啡店,可以如何經營。

想不到那段日子的對話,悄悄地在我心中栽種了一粒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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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視自己的盲點〈拆解盲點系列/三之一〉

有位白手興家的企業家誠懇地問我:「請你教我如何處理看清自己的盲點?」

成功的創業家習慣發施號令,身邊的人很難會直言進諫,就算有人敢「冒死」提出意見,他也未必能聽入耳。尤其當一個人意氣風發之際,什麼忠言都是逆耳,故我通常不會貿貿然「找死」,勉強與其正面進諫,最多只會久不久按捺不住「衝擊」他一下,或採取避之則吉的手法。

盲點得靠自己看出來。

聽這位老闆如此一問,我雀躍起來:「處理盲點的第一步是承認自己有盲點,你一直都不甘示弱,什麼令你醒覺?」

他說:「我一向都知道自己有盲點,但又覺得自己分析力比眾人強,於是,人家說什麼都立即被我駁回⋯⋯我真的好想知道如何處理盲點。」

那次對話,令我深有感觸。我們須不斷學習找出自己和別人的盲點,才能診斷問題。然而,憤怒、畏懼、妒忌、貪婪、驕傲、自卑、自戀、憂慮等情緒衍生「雜音」和「雜念」,遮掩我們的視線、矇混判斷(cloud our judgm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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耐人尋味的手術後遺症

兩年前的今天,我剛切除腦下垂體裡的一粒直徑1.5厘米的良性腫瘤。那是一個大手術,我在家養病一個月,心情特別寧靜,像「攞正牌照」、奉旨休息的時間,可以不帶內疚感地盡情睡覺、煲劇和看書。

入秋時分,我吃過晚飯後下樓散步,有朋友給我電話,講得投入,不想回家時進入電梯而打斷電話,索性坐在燈火通明的公園。

我很專注地講電話,說到興起,一個約八歲小男孩,踏單車停在我的跟前。他目光如炬、神色凝重,坐在單車上凝視我。我沒理睬孩子,他繞了一圈後,又在我面前停下,面無表情,雙眼仍舊凝重地注視著我。

不知道多久後,我開始感到不自在,直覺孩子很沒禮貌,聽我講電話,也不太明白為何一個八歲人仔會如此喜歡聽大人講話。我揮手示意著小孩離開,他才一去不返。

過了一會,陰風驟起,我看看手錶,原來已過凌晨。我驀然想起那小孩奇怪的眼神,暗自嘀咕,哪有這麼晚在公園踏單車的小孩?馬上四周張望,孩子不見了,依稀記得有一對情侶和零星的幾個人也不見了,整個公園就只有我一人!

腦海再次出現小孩的眼神,毛管直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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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腦袋去旅行

幾個月前,朋友Fran到雲南麗江遊歷數天後,把她的歷奇巨細無遺地說了幾遍。讚不絕口的是入住的一間精品酒店Arro Khampa(阿若康巴),和總經理Ricky的熱情款待,還有她從雜誌認識酒店老闆扎巴格丹的精彩人生。

這位在印度成長的藏族老闆在訪問中說,人生就是一連串的選擇。年輕時有貴人給他選擇大吃一頓晚餐,或拿走二百美元,他好像很市儈地選擇現金,卻用來買了數碼相機,把雲南香格里拉的美麗景色和文化氣質拍下來,到處給人送照片。後來有奧地利旅客被他的真誠感動,贊助他往奧地利攻讀旅遊管理。

八月我在雲南香格里拉逗留二十天,先探索生態及文化保育,繼而靜修,念念不忘不遠的麗江有這樣一位奇人異士,便相約Fran到麗江會合。原來老闆駐紮在香格里拉的本店,我向中國探險學會的卓瑪提起此人,誰知她認識扎巴多年,還說他是藏族中一位傳奇人物。我差點兒跪求卓瑪作個正式介紹。

我走進位於老城裡的Arro Khampa酒店,馬上被大堂牆上掛着的唐卡(藏族捲軸畫)及藝術擺設吸引着,酒店儼如一間私人博物館。我問貌似李察基爾的老闆扎巴:「你在印度出生和成長,十六歲隨父母回流中國香格里拉,才開始學講中文。你這個藏人的身分認同很有趣……」

他笑說:「骨子裏我是印度人,母語是印度話和藏語,但搬到中國後,我的人生有着天翻地覆的改變,所以我是一個國際人!」我續問:「你是否在麗江分店蓋了一個文化中心?」扎巴興奮起來,「我希望這個文化中心能成為藏族文化與西方藝術對話的地方,有喇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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